东宫互演手册 第29节(第2/3页)

    蝉衣眨了眨眼,拿手比划了一下:“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的嘛,真要是命定的一对儿,一眼就够了,哪还用得上两日?何况姑娘看殿下的眼神,藏都藏不住,一眼就能叫人酥进骨子里。”

    衔池轻笑了一声。她若是想,她便是看路边一棵草,也能用这样的眼神。

    就当是她夸自己演得好了。

    “还有殿下……”她压低了声儿,“殿下待人宽厚,唯独望着姑娘的时候,仿佛恨不能将姑娘生吞下去。”

    她这话一落,衔池打了个寒战。

    她也分不清宁珣对自己的疑虑究竟还有几分,只知他仍时不时存心试探。

    若是让宁珣发现她知道在护国寺的那人就是他,她是真会被他生吞活剥了。

    她不自觉摸了摸脖颈上那道早已淡化了的疤,朝蝉衣要了一盏热茶。

    也不知怎的,兴许屋里太热,她总觉得口渴。

    尤其是提到宁珣的时候。

    *李德贤在乾正殿外急得来回走着,一改往日的稳重。他心神不宁的,听着里头又是一阵砸了什么东西的动静,眼皮一跳,喊了小福子来,低声吩咐:“去请四殿下和五公主!要快!”

    小福子刚麻溜要跑,他又紧跟着嘱咐了一句:“再把李御医请来!”

    圣人显然气得不轻,连他都给骂了出来,里头只剩下了太子。放着这样下去,岂不是要气伤了龙体?

    这回太子确实太胡闹了些。明知是圣人的禁区,他还不加收敛——他昨夜那点儿事,经由圣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内侍的嘴,早就在宫里沸沸扬扬传遍了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呐,桃夭的乐声整整响了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李德贤摇了摇头,这回连他都不敢再替太子说一句好话。

    宁珣跪在地上,在满地摔摔打打的狼藉中,淡然平视着前方。

    下朝后他便被召进来,到现在已经跪了不知多久,但见着阳光是一点点盛起来了。

    好在他临去早朝前稍稍用了些糖蒸酥酪。

    他对入口的东西,本没什么欲望。只是今晨传膳时,不知怎的想起来她昨夜一口一口吃糖蒸酥酪拖着时间的样子,心念一动,便突然想尝尝。

    结果只觉腻了些。

    不像看她用的时候那般清甜可口。

    “足足一个时辰,朕看你这个太子就是闲得狠了!”

    宁珣语调不急不缓,出口的话却尖锐得很:“父皇是嫌一个时辰太长?一个时辰而已,母后临终前,也曾等过父皇一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还未说完,皇帝暴怒着喝了一句:“闭嘴!”

    宁珣鲜有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触怒他的时候,闻言语气甚至都没有波动一下:“父皇都忘了?”

    “儿臣不过思念亡母,”他顿了顿,在言语间尽量将衔池抹去,“才奏了一夜桃夭。何罪之有?”

    皇帝本背对着他,被他气得喘着粗气,两手撑开按在书案上,他话音刚落,皇帝盛怒之下顺手抄起了一旁的乌木笔筒,朝着他狠狠砸过去!

    宁珣没躲,任那沉甸甸的乌木砸在自己额角。血顺着侧脸淌下来,淌过这张肖极了先皇后的脸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,也不动,只安静跪在那儿。

    像是回到了那年深秋雨夜,他跪在乾正殿前的汉白玉长阶,固执地求他的父皇,去看一眼他母后。

    他的母后那时已经不好了,连人都认不清,稍清醒些的时候拉着他的手,事无巨细地嘱咐他,字字泣血。不清醒的时候,只默然垂泪。

    他以为母后是想再见父皇一面,即便那时两人早貌合神离。

    于是他去求父皇。

    母后等了一个时辰,他也求了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直到她薨逝,也没能等来一眼。

    皇帝气得手都在颤,“朕叫你闭嘴!逆子!”

    宁珣抬头看他,额角的血淌进眼睛里,这样看过去时,眼前便蒙了一层血色:“母后从不曾辜负父皇,可父皇何曾真的交付过信任?当年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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